河南农民导演群的集体突围
导读: 李晓光还在拍戏。当初因自娱自乐而拍电影的农民导演们,在5年光景的打磨下,明显分化,有的淡出舞台,有的在强撑,还有的在谋划做大。谁是河南农民导演第一人,现在无从考证。不过,农民“玩”电影开始火起来,应该是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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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晓光还在拍戏。当初因自娱自乐而拍电影的农民导演们,在5年光景的打磨下,明显分化,有的淡出舞台,有的在强撑,还有的在谋划做大。
谁是河南农民导演第一人,现在无从考证。不过,农民“玩”电影开始火起来,应该是在2005年1月。
当年1月,许昌县灵井镇兴源铺村农民兼村医赵兰卿,根据本村的村史,自编、自导、自演贺岁片《鬼子进村》,经今报率先独家报道后,一炮走红,成为全国近百家关注的热点。墨汁染胡子,木头刻手榴弹,鬼子服自己做,他们凭着集体智慧,克服困难,用1000元钱的赞助拍完了这部电影。
洛阳伊川县城关镇周村农民周红卫玩的是电视连续剧,一拍就是八集。2006年11月,这部名为《悲欢离合》的电视剧正式开拍,周红卫集编剧、导演、摄像、作曲和剧务于一身,妻子、孩子、弟弟等都是演员,而群众演员有百十人,都没有报酬。次年5月,《悲欢离合》在当地公园首映,每天放三集,放了4遍,连续放映了8天,数万人观看。
农民拍电影的题材和形式,也各式各样。濮阳县农民任德勇拍摄的DV电影《我要拍电影》,时长70分钟;周口沈丘县农民导演韩文清,执导的是电影《喀麦隆人在中国》,记录喀麦隆人乔伊斯等人在中国的点滴生活……
据记者统计,到现在,这个自发形成的河南“农民导演群”,遍布郑州、许昌、驻马店、濮阳、焦作、新乡等地,将近20人。他们都是土生土长的农民,生活富裕后,自娱自乐,玩起电影和电视剧。其中周红卫已拍摄9部大大小小的电影和电视剧,堪称本地最高产的农民导演。
“以前拍着玩玩,大家都捧场、叫好,但玩一次可以,玩多了,就没人跟着你玩了。”说这话的是新乡延津县僧固乡翟小庄村农民导演李晓光,当时他还在拍摄电影《扳倒瓶招婿》,忙得连午饭也顾不上吃。
李晓光说,农民拍电影,多是自己投资或找钱,演员也多是从本村或邻村挑选,几乎全是“义务劳动”,但这样拍一部可以,要是拍第二部、第三部,老是十天半月的白干活儿,恐怕去当演员和捧场的就少了。
“农民拍电影,要是不搞商业化、市场化,就永远做不大。”李晓光也很苦恼,怎样搞商业化,又该到哪里去找市场?压根没有可借鉴的模式和子。他一直在摸索。
许昌农民赵兰卿也在犯愁,他愁的是钱和人。“村里的人去附近煤矿打工,一天能挣百十块钱,再拍电影,找演员不发工钱,就不像以前那样好找了。”他说,外景拍摄得出钱。好在邻村有表演才能的人,经常来找他,要求当演员拍电影。但赵兰卿认为,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。
周红卫在短短4年内,虽然拍了9部电影和电视剧,但他也有头疼的事:“不是我们拍的作品不好,而是现在缺少平台。”他说的平台,是拿不到相关批号,不能公映,不能拿到省市级公放,最多在县级放放。
他告诉记者,演员不是问题,一招呼人都“哗哗”跑过来了。之前,许昌一家影视公司几次找他,谈合作的事,最终没谈成。不过,这家公司想请赵兰卿和其他农民演员,到他们拍的电视剧里当演员,赵兰卿演县长,服装已到位,马上就试镜。
“等机遇呗,有人看得起,咱就好好拍。”赵兰卿有点伤感,更多的是无奈,因为没钱,他的拍摄计划一再搁浅。他希望有影视、文化公司或其他企业,能和他合作,这部电影拍下来也就需要10万元左右。
“我收了4个高徒,都是电影电视专业的高材生”。提及此,周红卫很自豪,在他新拍的数字电影《艺术代价》里,大徒弟张从霞扮演“女二号”,毕业于电影学院的徒弟韦延,袁惟仁是谁则在剧中饰演“女一号”。
周红卫还有自己的公司,去年4月14日,中国农民影视书画有限公司成立,周自任总经理,“注册资金1000万元。”他说,自己的公司,可以开展影像出版发行业务,目前正在运作《艺术代价》的发行。
记者问他拍了9部电影,是赚还是赔?周红卫笑而不答,只是称拍第一部电视剧时,是自己投资的钱,其他8部电影、电视剧,都是由企业家和影视爱好者投资赞助的。
“我带着剧组负责拍摄,办审批手续,作品在电视上公放。”他描绘了与合作的前景。
央视春晚,靠植入广告大赚一笔。31岁的李晓光受此,在他的电影《扳倒瓶招婿》里,也植入商场和白酒的广告,小赚一笔,电影已拍摄三分之二,植入广告进账6万多元。
4月8日下午,李晓光掰着指头算账:演员一天50元,还管吃饭;租用高端摄像设备,得好几万元;租用村民院子,也得出些钱,再加上道具费用,这部电影拍下来,投资得15万元。除了那6万元外,若再拉不来赞助和广告,剩下的都是他个人出钱,目前看,赔钱似乎已成定局。
不过,他不在乎,他说自己在摸索一种乡村电影模式,并计划在全省各县市推广。具体来说,就是以县城为单位,先联合宣传文化部门,而后在当地海选演员,再拍戏并在当地巡回放映,内容既展现地域文化,又耐看搞笑,文化味和娱乐性并重。
社会学博士、郑州轻工业学院副教授李贵成比较看好农民导演群。但是,他也无奈地认为,从现在的情况看,这些农民导演做大、做强会非常,这不仅仅是资金的问题,影片的拍摄手续难拿,才是最大的,没有手续,更谈不上公映。
省内一位不愿具名的导演接受采访时说,我省农民导演拍的戏,有他们独特的东西,也有固定的观众群,但要从专业的角度去看,就会发现不少瑕疵,尤其是放到公映审查这个环节。
记者还了解到,去年,驻马店上蔡籍的农民剧作家陈国星,牵头组建“中国农民影视家协会”,协会至今未获批。他曾就成立协会一事,给有关负责人写信,对方回复“希望农民导演能有两部有影响的代表作品”。其实这也是在说农民拍戏水平不高。“大家起码得收回成本,若七拼八凑弄些钱拍部电影或电视剧,最终赔得一干二净,这样下去没有发展前途。”陈国星表示,农民导演首先要解决的事,其次再考虑做大的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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